利率操纵不能以罚钱了事

利率操纵不能以“罚钱了事”

为了追求利润，银行总会使尽浑身解数，甚至不惜备受谴责。现在，大行又走到了为那些鲁莽行为买单的时候。

代价全球年营业额10%

上周，摩根大通、汇丰银行和法国农业信贷银行遭到欧盟监管部门的指控，原因是涉嫌非法操纵与欧元有关的金融指标。

“我们目前已得出初步结论，法国农业信贷银行、汇丰银行和摩根大通三家金融机构可能参与了同业联盟，涉嫌操控欧元利率衍生品价格。如果得到证实，这种行为则违反了欧盟反垄断法规中禁止反竞争协议，尤其是同业联盟的条文。”在布鲁塞尔召开的记者会上，欧盟竞争委员会委员阿姆尼亚表示。

欧盟委员会认为，利率衍生品(如远期利率协议、利率期货、利率期权等)是银行或公司用于管理利率波动风险的金融产品，这些产品在全球范围内交易，并在全球经济中发挥重要作用。

三家银行有机会进行自辩，欧盟委员会在研究其答辩后，再做出最后决定，倘若被证实违反欧盟反垄断法规，三家银行将面临高达其全球年营收10%的罚款。监管部门的担忧在于，这三家银行可能参与了串谋扭曲欧元利率衍生工具正常定价流程的行为，并且有据可依。德国联邦金融监管局主管雷蒙德·勒则勒曾言，有证据显示“几种货币”存在被操纵可能。

指控一出，三家银行高调声称要维护自己的声誉——摩根大通表示，该行和欧盟委员会就调查事宜进行了很好的合作，欧盟的异议毫无根据，并将为此做出辩护，同样，汇丰亦称将竭力为自身辩护，而法国农业信贷银行则表态将审视指控详情。

事实上，如果能达成和解，监管部门的态度或许不会如此强硬，至少是在罚金方面还有“商量”的余地。去年12月，六家银行曾因类似指控被欧盟罚款17.1亿欧元，成为欧盟有史以来对企业联手案件开出的最大罚单。其中，巴克莱、德意志银行、苏格兰皇家银行和法国兴业银行选择了与监管部门和解，罚金也因此减免了10%。

或许，坚持辩护的银行有它们的理由，并以全球年营业额10%为代价来换取清白，难道这次真的无辜？

动机巨额利润的诱惑

至少从过往的情况来看，很难站住脚，银行有着操纵利率的强烈动机——巨额利润。

以操纵Libor为例，曾有评论一语道破，“在这个市场做手脚，0.1个基点的波动都会制造出数百万美元的可观盈利。”例如2009年花旗利率掉期合约的名义价值高达14.2万亿美元、美国银行49.7万亿美元、摩根大通49.3万亿美元，只要风险敞口稍稍放大，就能在利率操纵中获得惊人利润。

也正因此，近两年针对涉嫌操纵利率的违规调查接踵而至，操纵标的不只包括Libor、Euribor，也包括新加坡离岸外汇市场利率等，而涉事机构方面不乏大行身影，监管机构开出的罚单比比皆是。据欧洲业界统计，仅是Libor操纵丑闻，迄今已导致银行业付出58亿美元的罚款。

就在欧盟提出对三家银行的指控之时，德国金融监管机构亦表态称，已握有切实证据，能够证明多家银行曾企图操纵日交易额5.3万亿美元的外汇市场。“有证据显示‘几种货币’存在被操纵可能，操纵的货币不是欧元、美元这种主要货币，而可能是那些小币种货币。”德国联邦金融监管局主管雷蒙德·勒则勒表示。

考虑到欧美反垄断机构表示将很快起诉同业经纪商ICAP，怀疑其操纵日元Libor，不难看出，一场来自于全球监管机构的利率操纵调查正在扩大。“未来几天或几周，我们可能将对ICAP发布新的异议声明。”阿姆尼亚表示。

对此，美国投资银行界近日预计称，欧美大型银行可能需要花费近1000亿美元才能就利率和汇率操纵调查达成和解协议。也就是说，靠“操纵”博取利润的代价将愈发惨重，也许有一天，当金融机构觉得这种方式不再值得的时候，它们才会真正收手，而不再是一次次地“罚钱了事”。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场调查并不是突如其来的，对于监管者而言，利率操纵早已不是秘密。例如，早在2008年，《华尔街日报》就曾披露过Libor操纵案，但当时，国际清算银行却表示，“现有数据并不支持那种银行操纵利率并从中获利的假设”。基于此，有悲观者认为，大行的“为所欲为”是多年间官方的“默许”态度所致，毕竟，超低的利率水平曾让政府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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